本文作者:佳加網

我國是誰最早發現了甲骨文(誰是最早發現甲骨文的人)

我國是誰最早發現了甲骨文(誰是最早發現甲骨文的人)摘要: 我國是誰最早發現了甲骨文(誰是最早發現甲骨文的人)  甲骨文的發現是中國近代學術史上的一件大事,“在世界學術史上也值得大書特書”(李學勤語)。作為甲骨學史肇端的必備...
我國是誰最早發現了甲骨文(誰是最早發現甲骨文的人)

  甲骨文的發現是中國近代學術史上的一件大事,“在世界學術史上也值得大書特書”(李學勤語)。作為甲骨學史肇端的必備要素,甲骨文發現者成為諸多相關學術領域的關注對象。目前公認的甲骨文發現者為王懿榮。王宇信等所撰《甲骨學發展120年》一書認為,王懿榮“1899年第一個鑒定、購藏甲骨文,奠定了國際性學問甲骨學的形成和發展的基礎,因此被海內外學者尊崇為‘甲骨文之父’”。

  發現與購藏

  關于王懿榮與甲骨文的發現,有一個流傳廣泛的傳說。清光緒二十五年(1899),王懿榮因患瘧疾,在北京菜市口的達仁堂藥店抓了幾副中藥。在翻檢藥物時,他發現其中有一味叫“龍骨”的中藥上有人工契刻的符號,頗類篆文。王是金石學家,素精于文字考訂,故判斷這是尚不為世人所知的上古文字材料。于是再派人到達仁堂去,將該店所存“龍骨”全部檢選一通,又得有字者若干,“細為考訂,始知為商代卜骨,至其文字則確在篆籀之前”(王懿榮之子王漢章語)。


  追溯起來,上述傳說始于署名汐翁的一篇名為《龜甲文》的短文,刊于1931年7月5日北京出版的《華北日報》的《華北畫刊》第89期。李學勤2007年在《殷都學刊》發表《汐翁〈龜甲文〉與甲骨文的發現》一文,指出該文“關于甲骨文的發現離奇而不符合事實”。李先生的文章從學術角度為誤傳畫上了句號。如果說,甲骨文的發現并不始于王懿榮吃“龍骨”,那么,甲骨文又是怎么被發現的?它的發現者到底是什么人?陳夢家《殷虛卜辭綜述》(以下簡稱《綜述》)對此有較為詳細的記述,大略如后。


歷史回眸:誰是甲骨文的最早發現者


  甲骨文首先被發現的地點是河南安陽的小屯村,這里位于洹水之南,是現在馳名世界的殷墟,地下埋藏大量契刻著殷代文字的龜甲獸骨。這些龜甲上契刻的文字被稱為“甲骨文”,也稱“契文”。因大多是占卜的記錄,一般被稱為甲骨卜辭。若干年來,在甲骨文中發現了一些非卜辭的記事文獻材料,但數量不是很大。從文字學的角度來說,甲骨文是我國目前已知最早的較為成熟的文字系統;從文獻學的角度來說,則是我國最早的較為系統的歷史文獻。

  最早看到這種物件的是小屯村農民。他們掘得這些寶貝但不識為何物,于是隨手扔掉,或填塞枯井,有些頭腦靈活的人則把它們當作“龍骨”賣給中藥鋪。小屯村有個剃頭匠叫李成,愛干此事。每逢廟會,李成還把“龍骨粉”當止血的“刀尖藥”去賣。“龍骨”本當天成,因而帶字的甲骨藥鋪是不收的,在出賣時,還需要將上面所刻文字刮去,相當麻煩,況且藥鋪收購“龍骨”的出價極低,每斤才制錢六文,所以一直沒有人下大力氣搜求此物。

  光緒二十四年,山東濰縣(今屬濰坊)的古董商范壽軒跑到小屯收購文物。當時金石之學大盛,凡古物以有銘文者為貴,所以范注意詢問地里有沒有出帶字的東西,當問及李成時,李將帶字的甲骨拿出來給他看。這是陳夢家1953年到小屯時,親訪李成的兒子李全福及村中老人何金生(即何三,72歲)所得口述史料(《綜述》第2頁)。

  范壽軒初不識甲骨為何物,故未收購。當年冬天,他到天津一名老主顧王襄家里,言及此事。在座的書法家孟廣慧(字定生)聽范所述,認為當是古代簡策,促他速去訪求。第二年(1899)秋天,范攜所獲“龍骨”到天津出售。這是甲骨的首次正式面世,也是學者與甲骨文的首次接觸。據考證,交易地點在一家名為“馬家店”的大車店,位于今天津紅橋區春德街、韋駝廟大街附近的南小道子85號。

  因范壽軒索價較高,孟定生和王襄等人財力有限,所購不多,范壽軒遂攜至北京,售予王懿榮。第二年,八國聯軍進攻北京。王氏以國子監祭酒任團練大臣,城陷后投井殉國,所藏甲骨后多歸《老殘游記》的作者劉鶚(字鐵云)。1903年,劉鶚采納羅振玉的建議,將購自王懿榮舊藏并他途所得甲骨共5000余片加以整理,精選1000余片,墨拓石印,名之《鐵云藏龜》,是為甲骨文著錄之濫觴。甲骨文由此才廣為人知,甲骨學亦終在學術界蔚成大國。

  研究與遞藏

  《綜述》第一章《總論》中說,王懿榮“為收藏與鑒定甲骨的第一人”。但這句話與其記述似有矛盾。有關甲骨文的發現史,《綜述》還另有記述,值得注意。該書第二十章《附錄》第一節第二款《孟定生王襄與甲骨發現》中說:“除王懿榮外,最早鑒定與收藏甲骨的,應推孟定生與王襄。”書中引王襄《題易穞園殷契拓冊》說:“范賈售古器物來余齋,座上訟言所見,鄉人孟定生世叔聞之,意為古簡,促其詣車訪求,時則清光緒戊戌冬十月也。翌年秋,攜來求售,名之曰龜板。”又王襄《題所錄貞卜冊》說:“惟孟定老世叔及予,知為古人之契刻也,可以墨跡視之。”王襄1953年給陳夢家的信中說:“其時計字論值,每字一金,吾儕所不能得者,全數攜往北京售諸王懿榮,全都得價三千金。”(《綜述》第648頁)

  王襄是著名甲骨學專家,他去世后,郭沫若為其題墓碑“殷墟文字研究專家王襄同志之墓”。《甲骨學發展120年》第四章《120年來甲骨學發展史上有貢獻的甲骨學專家》第一節《甲骨學發展史上的四個第一人》說:“甲骨文發現第一人——王懿榮,甲骨文著錄第一人——劉鶚,甲骨文研究第一人——孫詒讓,甲骨文字典編纂第一人——王襄。”作為甲骨文發現史的親歷者,王襄對甲骨文發現過程回憶的價值,是他人之言所無法比擬的。王懿榮之子王漢章1933年對王懿榮收藏甲骨的追記,常為人所引用,但王漢章在王懿榮死難之時才十歲,“故一切所述皆從其父執故舊處聽來”(《綜述》第648頁),與王襄的回憶不可同日而語。

  與此相關,有兩個問題需加以補充說明。第一,孟廣慧收藏甲骨的數量。《甲骨學發展120年》的《序論》第二節說“基本與王懿榮同時,王襄、孟定生也在天津開始收藏少量甲骨”。“少量”是多少呢?未有說明。據王襄《孟定生殷契序》中回憶,當范壽軒1899年到天津出售甲骨時,他和孟定生兩人“不約會”皆前去購買。王本人因財力所限,“取塊小之龜甲一包,攜之歸”。“定老則流連不忍舍去”,終“購得巨大之邊條與凹形之骨數十片,費去數十百金”。關于此次收購甲骨的經費來源,王襄亦有說明:“定老固非雄于資者,何得此項巨金。蓋其叔志壽先生繼塤,時官武昌鹽法道,適寄旅費至,欲其游湖北,故挹彼注茲,以成其大愿,所謂千載一時也。”

  可資比較的,是王懿榮所購甲骨數量。陳夢家說:“1899年秋,范估以12版甲骨售于王氏,每版銀二兩。”也就是說,1899年秋天,孟定生所購甲骨數量是超過王懿榮的。但兩人收藏總數,則王氏多于孟。據陳夢家統計,“王氏收購收藏甲骨約在1200片左右,最多不能超過1500片”(《綜述》第647頁)。而孟定生所藏,總數為430片,其中360片后歸文化部。這批甲骨,陳夢家曾親為點視。

  第二個問題是,孟廣慧是否對甲骨文進行過研究?如果有,是什么時間進行的?關于這個問題,陳夢家在《綜述》中說,他曾親自整理孟定生所藏甲骨,看到“孟氏在包皮上親筆寫了‘十六冊,二百〇五至二百二十,字精者,庚子九月二十一夜撫過’”。

  據陳夢家所述:“甲骨出土后,最早在戊戌(1898年)冬為濰估范壽軒所注意而首先經孟定生認為有古簡之可能。”“己亥(1899年)秋,范壽軒攜甲骨至天津求售,首先為孟定生、王襄購取若干小塊,其他較大之甲骨,(包括一個整甲的上半)大部分歸于王懿榮。”“庚子冬,孟定生選其所藏之字精者撫摹之。”(《綜述》第648頁)這些話是嚴謹而符合史實的,除了孟廣慧所購藏甲骨數量以外,而這一點是受當時的史料所限。作為甲骨學專家,陳夢家實際上肯定了孟廣慧是最早有記錄的甲骨文研究者,這一點與王襄的有關回憶可以相互參證。

  應該特別注意的是,孟廣慧親筆所書“十六冊,二百〇五至二百二十,字精者,庚子九月二十一夜撫過”一句,字數不多,但它證明孟廣慧在庚子年(1900)即甲骨文面世的第二年,已對所藏甲骨進行過整理和初步研究。這是關于甲骨文研究最早的文獻材料,具有極為重要的史料價值。

  孟廣慧是書法家,他對甲骨文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文字與書法方面,但他與甲骨學界的交流及其影響并不限于王襄一人。比如,他曾通過王懿榮次子王崇烈的介紹,拜訪王氏,并得以觀摩王氏藏品。現在回頭來看王懿榮與甲骨文的關系。由于收藏較早,藏品流傳有序,以及與劉鶚等人的關聯,王氏在甲骨學史上有著重要的影響,但他購藏甲骨的時間確實稍晚于孟廣慧和王襄,而且到目前為止,沒有發現王懿榮就甲骨文進行過研究的史料。所以,應當承認孟廣慧及王襄是最早鑒定與收藏甲骨文者,尤其對孟氏在甲骨文發現史上的地位,應當實事求是地予以書寫。

  (本文系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“中華簡帛文學文獻集成及綜合研究”(15ZDB065)階段性成果)

  (作者系聊城大學文學院特聘教授)

原標題:誰是甲骨文的最早發現者

來源:中國社會科學網-中國社會科學報 作者:姚小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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